【德哈】过呼吸（上）
他在这次的为他办的庆功宴上兴致缺缺。
每次一有和食死徒有关的所有傲罗案件都是经他手处理，说到食死徒，今天又不免提到那个人。哈利抬手揉了揉眉心，精力不减的后辈们仍然在聊着那个敏感的话题。
明明现在的那个人已经是圣芒戈的一把手了，却还是风评一般。在年轻人的对话中听到马尔福这个姓氏之后，本来嘈杂的声音清晰了起来。
“听说上面还是没有打算把马尔福家被没收的财产归还他。”
“是啊，不过这也是马尔福家自己的问题。挺活该的。”
“之前不是听说格兰杰小姐接到过波特先生的信吗？上面连这个面子都不给我们前辈吗？”
“谁知道呢，马尔福家的罪行是不可原谅的。”
“喂喂，你们不要当着前辈的面说这件事啊。”
冲击耳膜的声浪骤然减小，后辈们也自觉地远离坐在角落拿着黄油啤酒的哈利。三三两两的后辈结队去了吧台，还有体贴些的同事小声地对着哈利匆匆说了句对不起。
哈利喝了口冰镇的黄油啤酒，那是沁凉的苦涩。他也知道自己是个无趣的人。
或许是不想听到再多关于马尔福家的事，又或许是哈利自己的身体真的一天不如一天，哈利随意说了个自己不舒服的理由，借着青黑色的将近的夜幕，早早从破釜酒吧的后门拐了出来。
心口一阵绞痛，又是想起了那个人的名字，还有自己对于拯救他的无能为力。明明自己是拯救了整个魔法界的救世主，但是自己却不能拯救越来越孤单的他的身影。窒息般的痛苦缠住了哈利的气管，大口呼吸着却无任何效果，他直直向前到了下去。
已经没有力气睁开眼睛了，意识也模糊了起来。
“波特？”
他挣扎着抬头。
高挑的有些瘦削的身影融进了还未亮起灯的夜色，略长的铂金色头发衬得皮肤勉强有了些血色，手上还提着些不知名的药材。黑色的袍子遮挡了大部分辨别主人身份的信息，在德拉科开口的那一刻，他就已经知道眼前人是谁了。
分明是与在霍格沃茨不同的语调和不同的装扮，却一如哈利脑海中的少年模样。唯一不变的是，德拉科的身影依旧瘦削孤独。
在眼前彻底黑下来之前，哈利看到了逐渐逼近的身影。
献上你的一切吧。他听到一个声音这么说道。
“马尔福？”逐渐稳定下来的呼吸让哈利不安地睁开了眼睛，马尔福的背上很温暖，他有一刻不想打破这难得的宁静。
“没想到我就是出来买个魔药都能遇上你。”轻松的语气就仿佛昨日他们还在霍格沃茨里不痛不痒地和对方吵架一样，事实上这样的光景已经过去了十年。
本来以为分别时会做出一些惊天动地的事，却终究落了俗套。没有什么复杂的感情纠葛，也没有长久的联系最终没了关系，而是突然间从对方的世界里消失。
长久注视着对方的目光也变得没有那么热烈。
“听赫敏说你现在还在圣芒戈。”
“嗯，听说你还是傲罗。”
“我不记得你喜欢当治疗师。”
“我也不记得你什么时候会因为别人家的事和上级吵起来。”
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一些日常琐事，恍惚间才意识到原来已经改变了这么多。
不过两个人都默契的没有提到为什么德拉科没有直接将哈利送到圣芒戈的这件事，也没有人戳穿现在他们前行的方向是马尔福庄园。哈利只会像是一个久别重逢的老友一样偶尔关心一下偶尔调侃一下，德拉科也只会说出所有朋友都有的客套话。
所以哈利回答：“这就是所谓救世主的职责。”
窒息的感觉再次袭来，这次是因为无边的沉默与尴尬。哈利是个不善言辞的人，以前和罗恩一起在霍格沃茨的相处状态一直是罗恩说他安静的听。以前遇到德拉科的时候往往标志着哈利一天最活跃的时候要到了。
什么时候开始，两个人之间剩下的只有沉默呢？
平常人看来，哈利与德拉科在校关系已经可以让他们在打架的时候使出阿瓦达。然而对于哈利而言并不是这样。
虽然德拉科是个典型的被惯坏的小孩，但他缺少父母的关注，没有真正可以倾诉的朋友。
但是当他和哈利在一起，他就能通过平日里的嘲讽和哈利沟通。虽然这样说很可笑也很荒谬，但是这两个人都是相似的孤独。他们之间的心灵的共鸣远高于他人。
哈利缺少的是亲情，而德拉科缺少的是友情。
所谓巫师间的高手过招，就如麻瓜们一样，只需一招就能明白对方内心的想法。哈利确定他感受到过德拉科的孤独和无助。
和许多人一样，哈利也只是生活在伦敦的万千巫师之中的一员。每个人都一定有过相似的经历，有过一个可以称兄道弟或是引起心灵上共鸣的人，却被时间阻隔掉了当时引以为豪的亲密感。包括跨越时空的羁绊也是如此消失的。
哈利在脑中构想着拒绝德拉科的方法，却总是在准备开口的时候听到对方有条不紊的呼吸和心跳声，要说出的音节也在舌头上绕了个弯滑进了肚子里。
他不想率先打破静谧。至少今天不想。
十年能改变人的东西有许多，德拉科在哈利的眼中早已褪去了当年的幼稚和冲动。只有在看到接受采访的他时，偶尔一两句发自内心的话才能显现出他灰蓝色眼睛里蕴含的不羁。
这时哈利才会想起，原来德拉科不羁幼稚的模样，也是如此的耀眼。
“到了。”德拉科轻声提醒了一句，背后的人安静地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把我放下来。”哈利这么说着却没有动，不然德拉科很可能被他带着一起摔下去。
德拉科也没有阻止哈利，现在的他没有这个资格，站在哈利身边十年的人早就已经不是他了。他把哈利放在了门前的台阶上，说道：“一会儿可能你会看到其他人。”
“你谈恋爱了？”
“不，是潘西他们。”
“那不就是你女朋友吗？”
“现在是前女友。”
潘西在上学的时候显然不是有魅力的人，经历过战争的她现在比起钱更加珍视自己和同伴的性命。每天都会和布雷斯来检查德拉科有没有好好吃饭已经变成了一种义务。
等德拉科开门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一想到一会儿还可能会看到那个对他永远是尖酸刻薄的黑发女巫，哈利就觉得自己现在应该先找个借口溜走。
事实上他也的确这么做了。
“马尔福，我身体也好的差不多了。赫敏和罗恩还等着我回陋居。今天你救我的事我挺感谢你的。”理所应当的去老同学家的气势现在已经减弱到不可感受，德拉科意料之中的冷淡却温柔的态度逼的哈利想要后退。
“你今天的病不打算在我这顺便看看吗？”德拉科拉开了本就没上锁的门，从刚刚开始，两个人再一次默契的避开了对方的视线。
“我会让赫敏带着我去找你看病的。”哈利匆匆离去，德拉科也只是看着哈利远去的背影良久没有说话。
终究是没有勇气阻止他的离开，这样也好。德拉科这么想着锁上了门。
哈利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想要急切地离开，德拉科本来就只是同级同学而已，要是留下搞不好还可以借此机会拉近人们与前食死徒的关系。
“哈利，今天怎么这么晚？”赫敏看到哈利进门，便赶紧上前询问。最近那该死的像哮喘一样的病症缠着哈利不放，赫敏也放不下心。
“庆功宴，你也是知道的。”哈利拥抱了一下赫敏给予她自己很好的信息，然后将外套放在了沙发上。罗恩正在厨房里看着锅里的情况。
“那你也知道我明令禁止你喝黄油啤酒吧。”赫敏责备的声音响起，哈利不用看都知道她的眉毛一定紧皱在了一起，正用怨恨的眼神盯着自己。忘了衣服上酒味太重的事了。
罗恩从厨房里探出身，不满的反驳道：“赫敏，不要过多的限制哈利。”
“那下次哈利生病的时候真该让你陪着金妮多去探望哈利。”想起了哈利被病痛折磨着地样子，赫敏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他不愿意去圣芒戈，不然应该会好的更快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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